強迫食人族改掉吃人習慣,是合乎道德的嗎?
有一天,你在荒島上發現了一個原始食人族部落,他們豢養著人類作為唯一的食物來源,但不會濫殺其他人或任何生命。那麼,你覺得應該要尊重他們的文化,不做任何干涉,還是應該救出這些養殖人類,並強迫食人族改掉吃人的習慣呢?
以現今的「普世價值」來思考,絕對是選擇後者,因為我們的社會認定人的生命權是最重要的,並且所有人都應該遵守,否則就是違反道德。這種不論文化、種族、性別、宗教或其他不同特徵的人,都必須遵守同一種道德觀的想法,就是所謂的「道德普遍主義」,也是目前最普遍的思維。聯合國的《世界人權宣言》就是付諸實施的一個例證。
但如果食人族不認同這些想法,而我們卻用自己的道德綁架、逼迫他們改變,這樣做是否反而違背道德了呢?
與之相反的「道德相對主義」,認為道德觀應隨著社會、歷史或個人情境的不同而有差異,每個人也只須遵守他的生活及文化範圍內的道德觀,並且不該干涉範圍外的群體,因此就會同時存在著多元的道德觀,也無單純地對錯之分。比方說,早期歷史的人類社會曾推崇奴隸制度,這確實也是當時普遍的文化,但經由社會集體性的態度轉變,奴隸制度在現代就被視為一種惡行了。因此「奴隸制度是錯的」這種說法,就應該轉變為「我身處的社會反對奴隸制度」。
恩斯特·邁爾在《這就是生物學》也提出,如果人類社會都採取一樣的道德標準,反而會造成不利。例如在嬰兒死亡率很高的原始部落,高生育率是較符合道德標準的,但在人口過剩的國家中,限制生育反而對全體社會較有利;又如在農村社會中,維持大家族可獲得最大的優勢,但在擁擠的都市裡,反而可能因此帶來較多的紛爭。
竟然我們的社會如此鼓勵多元,為何又會逐漸趨向一元道德觀的世界呢?
社群網路的普及讓群體間的界線越來越模糊,我們也逐漸習慣把陌生人視拉進自己的道德情境裡,甚至不知不覺的將自己的價值觀、道德觀全都強加在他人身上。
現在,換一個「情境」來思考原本的問題:假設你某天起床,發現全世界都變成了食人族,你會接受其他人強迫你吃人肉嗎?又或是,哪天有個外星人飛到地球,然後指責我們吃薯條就是對「馬鈴薯神」不敬,應該停止這種違反道德的行為,你能認同這種理由嗎?
我們或許沒什麼機會遇到食人族的問題,但其實從博愛座、流浪貓狗、墮胎到死刑等議題,也都是以「道德觀」為基礎進行的討論。如果我們在未來都能用更開放的態度、更彈性的道德來討論這些議題,或許就可以找出一些以前不曾提出過的解答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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